原创梁中明39深呼吸收录于合集#仁心23个

沙翔垠

广州医院眼科中心主任、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研究生导师,南山学者,擅长于白内障手术、近视矫正手术及眼底病手术。

担任广州市医学会眼科学分会主任委员、广东省眼健康协会防盲治盲专委会主任委员、中国老年保健医学研究会眼科学分会常委、《中华眼外伤》杂志编委等多个重要职务;是澳大利亚国际光明之行白内障手术医疗队特邀手术专家,曾获“羊城好医生”、“岭南名医”、“广州市优秀教师”等殊荣。

VOL.

作者|梁中明

编审|汪杨明辛欣

编辑|廖颖瑶

本文共字,阅读时间10分钟

名医治病救人立功立德,

《仁心》栏目为当代名医立言。

本文是39健康《仁心》栏目组对

广州医院眼科中心主任

沙翔垠教授的深度访谈。

一名度高度近视、患有白内障的患者,慕名找到了沙翔垠教授。他说:“沙主任,很多专家都说我这视力不好处理,你看看还能治好吗?”

一束光从裂隙灯照向他的眼睛。

沙翔垠仔细检查之后,又看了报告,研判说,虽然你有度高度近视,一方面是因为你眼轴本身比较长一点,另一方面是白内障导致的,你眼底是有一些不好,但还不是很差,做完手术后视力会比现在清晰。

手术已预约好,然而这个患者失约了,他在手术前打电话给沙翔垠,说自己有点急事要处理,手术就先不做了。

沙翔垠觉得奇怪,有什么事情紧要得过清理“心灵的窗口”?两个星期后,这位患者又来了。沙翔垠先给他一只眼做了白内障超声乳化手术,并同时植入了人工晶状体,把他的近视问题也解决了。

当患者重新睁开眼睛,“哎呀”一声喊了出来:“看得太清晰了!从来没有看得这么清!”只是一只眼睛恢复了1.0的视力,世界的精彩已汹涌而来。

◎沙翔垠教授。受访者供图

很快,这位患者又要求做了另一只眼睛的白内障手术,术后两只眼睛均恢复到了1.0的视力,他的兴奋、他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高度近视多年,他透过厚厚镜片看到的世界,一直都是不怎么清晰,现在再也不需要戴厚重的近视眼镜了,更加多彩的世界由此呈现在眼前,人也更精神,同事们都说他变年轻了。

他主动说起了起初对手术效果的期盼与担心,其实他一直有个心愿,想去西藏看看,上两个星期,他先去拉萨转了一圈。

“我担心万一手术不成功,就看不见西藏的美景了。没想到手术效果这么好,戴了几十年的近视眼镜也不需要了。”他说,还要再去一趟西藏,这次可以更清晰地再看看西藏的景色,而且不戴眼镜也更便利了。

对于患者与医生之间,沙翔垠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病人就像是迷路的游客,不知道该怎么走,这时候问谁?肯定问导游。对病人来说,医生就相当于困境中的向导,只有你才能给他指明方向,让他有一些期望,并能迷途知返。”

◎沙翔垠主任坐诊,检查患者的眼睛情况。梁中明摄

1

你是我的眼

成为眼科医生35年来,沙翔垠注视过20多万人的眼睛,这些病人眼睛模糊或者混浊,他们是白内障患者、青光眼患者、角膜炎患者、眼底病患者……沙翔垠以犀利目光检析出各种毛病,然后伺机干掉它们。

这天早上八点多,沙翔垠已安坐在门诊室里。每周一、周三,是他在广医二院昌岗门诊部出诊的日子。在白大褂里头,他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还打了一条深蓝色的领带,白大褂口袋上插着三支签字笔。早上来找沙翔垠看病的有广州本地的大叔阿姨们,也有从外省慕名赶来的患者,在普通话、粤语两个声道来回切换间,他们抛出了各种问题:

“要选哪个医生或者哪一天打针啊?”一位阿姨用广式普通话问。

“到时我给你安排,你放心吧。”沙翔垠微笑着回答。

“你开俾我啲药继续食啊嘛?(你开给我的药是继续吃吗?)”阿姨转了频道。

“嗯,寄续食(继续吃)。”沙翔垠反应过来,用不咸不淡的粤语镇住了场面。

对患者而言,与沙翔垠面对面的就诊机会来之不易。一般沙翔垠坐诊前几天,他的专家号就会提前挂满,这天早上,屏幕显示他的病人已排到48号。这时一位头发苍白戴着墨镜的老太太在儿子陪伴下走进来了,说沙主任,能不能帮我加个号,太难受了。沙翔垠看了她一眼,条件反射般就答应了:“加吧加吧。”然后示意旁边的研究生助手帮忙安排。

◎挂在广州医院眼科中心的锦旗。梁中明摄

加号是沙翔垠的习惯,它最早来自于导师陈家祺教授的“指引”。年到年,沙翔垠在中山大学中山眼科中心攻读临床博士研究生,有一次陪导师陈家祺做完手术已经是凌晨四点,沙翔垠看到眼科中心门口很多人在排队。

陈家祺告诉他,这些都是从各地赶来的患者,他们住在眼科中心旁边的宾馆里,准备天亮了中心开门后挂眼科的号。经过那队伍时,有病人认出了陈家祺,惊讶地说:陈教授,你才做完手术?早上我要挂你的号呀。

陈家祺答他,行啊你挂,我来给你看。

那天早上8点中心的医生开始工作,沙翔垠看到导师又出现在了诊室里。

犹如满电的“摄录机”,沙翔垠深深地记住了老师的耐心、进取、热诚,还有那句经典对白——加吧加吧。多年以后当小沙变成老沙、当沙翔垠博士变成沙翔垠教授时,他也越来越能体会出老师当时的况味:病人的眼睛后面,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鲜活的家庭,急病人之所急、想病人之所想,理解关心病人并帮助解除他们的病患,是医者仁心所至。

到沙翔垠也成了老师,给本科生讲课的时候他常常向学生们推荐一本书——海伦凯勒写的《假如只有三天光明》,盲人对光明的渴求,在文章里完全体现了。沙翔垠还经常向他们推荐一首歌,《你是我的眼》,这是中国台湾歌手萧煌奇的作品。沙翔垠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一个演唱会上,觉得歌词很感人。后来他知道萧煌奇是一位先天性白内障患者,4岁做了手术后视力还是不好,15岁后就完全看不见了。

◎工作中的沙翔垠。梁中明摄

“他写这首歌,是真情的一种流露。”沙翔垠说。

沙翔垠常常对他的学生以及年轻医生们说,视觉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最伟大的恩赐,光明对于人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眼科医生被称为“光明使者”,主要的原因是能够使患者重见光明。

这样诗意的表达背后,最终归于一个指向——眼科医生只有竭力为人类守护光明,才对得起“光明使者”这一称号。

◎在沙翔垠的办公室里,摆着“沙门子弟”送给他的一个礼物,以表“师恩难忘”。梁中明摄

2

带着他们走向光明

年沙翔垠曾收到一封感谢信,一位患者在撕下的笔记本活页上写下心迹:“是您把我从坐等失明的绝境中拉了出来。”

“妙手”不是蛮干,沙翔垠的信心来自于全面的技术和知识基础,多年来从眼球前面角膜到后面眼底的多种眼病,他都钻研得很透。

当学科越来越往精细化方向发展,沙翔垠却下了苦功去掌握多种眼科知识,攻读临床系博士前他已当过多年眼科医生,有临床基础,知道哪些是学习重点。他随身带着一个本子,读博期间每天在临床轮转,看到有启发性的病例、导师做手术的步骤、病人特征等,他都会一一记下来。

那段时间,沙翔垠每个周六日都要到中心的实验室练手。要练角膜移植和白内障手术,沙翔垠就提前去附近一个超市卖猪肉的档口,对档主打招呼说,把猪眼睛都留给我。猪眼没人买,很便宜,慢慢跟档主熟了,沙翔垠每次只要几块钱就可以买到十几个猪眼。

后来沙翔垠要钻研颌下腺移植治疗干眼症,这个课题当时在国内还很少开展,他先在兔子身上做实验,一开始要找准颌下腺在哪非常难,一次“手术”往往要消耗八到十个小时。

◎一位患者写给沙翔垠的感谢信。梁中明摄

博士毕业后沙翔垠进入广医二院眼科,一年后成了科室主任。年广医二院眼科有了自己的独立病区,沙翔垠作为学科带头人给科室的医生和护士讲课,原本的题目叫《实干闯未来》,后来他觉得这个“闯”字显得有点莽撞,叫《实干创未来》更好,“创”是创造,是有目的的。那一年科室同事们对沙翔垠的一句话印象深刻:“节目可以彩排,但手术不可以彩排。患者的口碑就是金杯。”

年广医二院眼科中心成立,医院里唯一一家眼科中心,也是广州市眼科医疗质量控制中心,如今,广医二院眼科中心已发展成为集医疗、科研、教学为一体的先进临床科室。

有一次,广医二院眼科中心来了一位80多岁的病人,眼睛看不清。她有高血压和糖尿病,医院看过,因为牵涉身体其它疾病,眼部的情况也比较复杂,医生们觉得做白内障手术的风险比较大。广医二院组织院内专家对病人进行了全面会诊,沙翔垠进一步详细研判后认为,病人眼底没有出现出血、水肿很严重的情况,结构比较健康,而且针对病人高血压等情况,还有内分泌、心血管、麻醉科等各专科专家护航,手术可以做。

最终,沙翔垠成功地为该名患者做了白内障手术,令其视力恢复到1.2。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能所不能的背后,同样与广医二院“集结优势学科群,打造灵活高效MDT(多学科治疗协作)”、“患者至上”的医疗理念密不可分。

◎广医二院眼科中心,是集医、教、研于一体的眼科重要阵地。梁中明摄

3

为了让更多人更好地看见

要深切体会别人“迷路”时的彷徨与期望,并不容易,感同身受需要有痛他人之痛的共情力,可能还需要一点善感的人文情怀和文艺气息,这些条件恰好沙翔垠都有。作为年河南信阳固始县某个乡高中两个高三班近人里唯一一名大学生,沙翔垠上了当时河南最好的大学河南医科大学,之后有更多的条件接触书籍,高中以来对历史、诗歌的兴趣便有了落脚之地。

春天来了,学校的柳树发芽,沙翔垠经常周末在河堤待上一整天,看完专业书后就掂着本唐诗宋词,在河堤上走走或者朗读,这时柳絮扑面而来。

现在回想起来,时间走得太快了,沙翔垠见过上世纪80年代头戴放大镜为白内障患者做手术,也见过如今近视的年轻人只需在机器前等上几十秒,就可以摘下眼镜。眼科技术发展迅速,而眼病患者也越来越多,随着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我国得白内障的人会越来越多,糖尿病患病人数也在攀升,因为糖尿病引起的眼底病变——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的人数也在明显增多。

数据更显示,我国城市青少年中近视率已达67%。电子产品的普及,繁重的学业,现代人用眼越来越多,周围都是高楼大厦,人的视野在一个狭小空间里,眼睛根本放松不了。沙翔垠说,减少近视人群是一个系统而漫长的工程,但在当下整个教育、升学体制的内卷中,难以让人不近视。

◎在广医二院眼科中心的贴纸墙上,一位患者写着:“衷心感谢沙翔垠教授及广医二院眼科的医护人员,让我的眼睛‘重生’。”梁中明摄

自己拥有丰富的临床经验,看过那么多患者的疾苦,还可以为社会做些什么?沙翔垠觉得,“科普宣讲是一个学科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在治病之余,偶有空闲他都积极参与各种眼健康讲座,通过电台、电视台等各大平台传递科学的眼健康知识。媒体记者当然非常喜欢这位“微笑老沙”,他知识丰富、态度和善、像年轻人一样生猛,对各种提问保持着耐心。

如此这般,忙碌是必然的,刚到广医二院那几年,沙翔垠的太太每晚8点打电话给他,没人接,后来就不打了,变成沙翔垠每次做完手术后打电话给太太说,可以上菜了。

曾经有患者问沙翔垠:沙主任,你有没有一种理想中的生活?沙翔垠笑了,说自己的理想生活就是准时下班,然后在公园里看着落日和晚霞,读一下诗词或者散文,比如说《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同长天一色”,或者在春天时候把描写春天的诗读一读。

这种意境一直萦绕在80年代大学生沙翔垠的心里。有朋友送了沙翔垠一幅字,用小篆写的“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坐看窗外云卷云舒”。字很好看,沙翔垠把它挂在客厅里,每个深夜伴着街灯回到家,他还是会看看墙上的字句。

“闲”也是一种意境,只不过对沙翔垠来说,它显得有点奢侈。

(通讯员:许咏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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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沙翔垠:病人是迷途旅客,医生是困境中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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